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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乐,是一生的信仰——专访作曲家与教育者王才明

栏目:行业   作者:北门可    发布时间:2025-07-10 17:27   阅读量:14641   会员投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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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才明

“如果不做音乐,我想我会沉默地活着,但灵魂会是空的。”

采访刚开始,王才明的一句话,就像一个音符精准地击中了听者的情绪。他的语速不快,言辞温和,却在娓娓道来中释放出坚定的情感力量——这是一个用一生坚守音乐、拥抱艺术、教书育人的人。

出生于音乐氛围并不浓厚的内陆城市,王才明却在少年时代就对旋律与节奏产生了敏锐的感知。他回忆:“小时候家里没有钢琴,我就用老式收音机反复听广播,拿铅笔在纸上画出自己想象中的音符。”这种对音乐的执念一直延续到他大学求学时期。他考入重庆文理学院音乐系,主修音乐表演专业。在那里,他接受了系统的演奏训练,也逐渐打下了扎实的视唱练耳与音乐理论基础。“别人下课回寝室,我是下课就往琴房钻,一天弹六个小时是常事。”他笑着说,“那时候对钢琴简直像上瘾一样,发疯似地练。”

正是在本科学习过程中,他对音乐的理解不断深化,逐渐从演奏走向创作。“演奏让我亲近了作曲家,后来我也想成为‘被演奏的那个人’。”他这样解释自己的转变。本科毕业后,他顺利考入南京艺术学院攻读作曲与作曲技术理论专业研究生,正式走上音乐创作的道路。那三年,他把大量的时间花在琴房、图书馆和录音棚中,“研究门德尔松的织体结构、分析贝多芬的句式对称、推演十二音体系的排列方式……我简直是被音乐吞噬了。”他形容自己的创作状态是“理性与情感不断博弈”。但正是这种“沉迷”,让他的作品渐渐在业内引起关注。

如今,王才明的创作横跨钢琴、弦乐、声乐乃至交响等多个体裁。《Piano Sonata in B-flat: II. Largo》《String Quartet in F Major》系列、《民歌主题变奏》《幸福的南区我的老家》等作品,或恢宏大气,或细腻如水,既保留古典结构的严谨,又充满当代审美的张力。他始终认为,“作曲不是制造声音,而是在时间中建造情感空间。”

“我不追求先锋,也不抗拒传统。对我来说,音乐就是情感的雕刻,是时间中的情绪。”他说。除了作曲,王才明还是一位严谨的理论研究者。他发表了多篇重要论文,包括《海顿第一乐章音乐分析》《浅谈武满彻中“传统”与“现代”技法的交融》《论交响乐成型的历史路径》等。“有些人认为搞创作的人不需要写论文,其实我觉得理论是创作的深水区,只有扎进去,才能写出有灵魂的音乐。”他说。

在教学方面,王才明也投入了大量心力。从2017年起,他就开始一边读研一边创立个人品牌“巴洛克音乐考研”,为全国各地的音乐考研学生提供和声写作、曲式分析、复调训练等专业辅导。与此同时,王才明也在课余时间不断参与音乐教育实践,为个人品牌“巴洛克音乐考研”的进一步发展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。为了能够在音乐教育道路上有更加深远的发展,2020年他进入玉溪师范学院成为一名音乐教师,更加系统地构建起一套融合理论与实践的教学体系,从传统课堂延伸到线上平台,从基础课程延展到高阶创作训练,使自己的教学方法真正具备可复制性和推广价值。他始终坚持因材施教、注重逻辑训练与艺术表达的统一,在教学过程中强调“知识结构的搭建”与“音乐思维的养成”,并将研究生阶段积累的大量教学笔记与试题解析转化为教学资源,为学生打造出高效而科学的学习路径。

“考研辅导听起来功利,但我想给他们的是系统的艺术训练,是一种方法论。”他不止一次在课堂上提醒学生:“技术不是目的,技术是为了让你的心灵更清晰地发声。”为此,他开设了微信公众号、小红书、微博、抖音等多个平台,全网粉丝累计过万人。他几乎每周都更新内容,讲解高校真题、曲式分析方法、和声写作技巧等。采访时他笑说:“做内容创作其实比写曲子还累,但看到有学生留言‘老师我上岸了’,那一刻我会热泪盈眶。”

提起教学成果,他提到了这样一件事:“有个学生来找我复习,他三战上海音乐学院,前两次都失败了。第三次,他用了我整理的真题讲解和分析框架,后来考上了,给我发了条信息,说‘老师我做梦都在写你的和声题’。那一刻,我觉得我这几年做自媒体是值得的。”这样真实而鲜活的反馈,在他的教学生涯中并不少见。越来越多学生因为他的教学体系而受益,顺利进入了理想院校,甚至有的学生已经成为了高校教师或专业音乐人。“我希望我的教学不仅是‘一时的帮助’,而是能够真正引导学生建立起独立思考、独立创作的能力。”他说。

为了进一步推动音乐基础教学的规范化和实用性,他还曾参与云南教育出版社《原创声乐练声曲30首》的编写并正式出版。“这是一本我很用心的教材,适合初中级声乐学习者,不是为了难而难,而是为了让声音真正‘唱出来’。”他说。书中不仅包含了他原创的练声曲,还配套附有分句分析与演唱建议,深受一线声乐教师的欢迎,并被多所师范类院校选为辅助教材。王才明坦言:“教育不是一次性的灌输,而是长期的种植。每一首练声曲,其实都像是一粒种子,落进不同学生的嗓子里,慢慢就会长出各自的声音。”

在访谈即将结束时,我问他:“您怎么看待未来的自己?”他沉思了几秒钟,回答得很慢:“我不想被称为‘大师’,也不喜欢别人叫我‘网红老师’。我只是想继续写一些诚实的作品,继续教一些真诚的学生。如果哪天我老了,还有人弹我的曲子、读我的讲义、记得我说过‘音乐要有信仰’,那我这一生就值了。”

窗外阳光正好,琴房传来远处学生的练声。他站起身,轻轻笑了一下:“该上课了,学生等我。”他抱起一叠手写的和声练习稿,背影在日光中拉得很长——像一段温暖的旋律,久久回响在我们心中。(文 / 覃梓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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